智慧的眼睛 │ 朗格新一代猫头鹰

为什么猫头鹰在西方文化中是智慧的象征，也许就是他那目不转睛的专注双眸和特有的、令人看不透的三层眼睑吧。

我一直都喜欢猫头鹰这种动物，不亚于我对熊猫、企鹅与鲸鱼、水母的热爱，今天想把文章从猫头鹰的角度切入，结果发现自己在知识广度上，仍然不够，想了许久，于是还是从自己稍微擅长的艺术通识上着手吧。也正因如此，我重新思索了大家滥用包豪斯风格来形容所有的德国设计，我却认为朗格是现代主义风格的坚守者。

工业革命的机械化、蒸汽机的发明改变了世界文明。

现代这个字眼要从何说起呢？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所处的世界开始被称为〝现代〞的呢？我们所知道的现代艺术可以包括印象派、野兽派、立体派到抽象画，中间还囊括了短暂却影响巨大的新艺术运动和装饰艺术。而绘画风格的转变、艺术形式的多元化，和工业革命都有着相当深远的关系。工业革命带来的最重要的两个变革：机械化与蒸汽机的发明与运用，带来了工业化的生产流水线，社会开始以讲求效能与效率，蒸汽火车带着人们进行更便利的跨国旅行，物流运输也更加方便快捷，世界由此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上图）著名现代主义建筑师柯布西耶1920年的静物画，（下图）法国画家费尔南德‧莱热于1920年的画作《The Builders》。

因为曾在东京看了一场柯布西耶的画展，我开始注意到现代主义这个多半用来划分建筑艺术风格的字眼，原来在艺术上也有别另一番解释意味。建筑大师柯布西耶与法国画家莱热都曾经以立体派的绘画风格，融入了当时工业机械化的时代氛围，甚至把机械结构、工业形式搬上了画布。一个时代之间的跨越与演进，开始表现在装饰、绘画方式及主题设定上，甚至柯布西耶在建筑的思维上，打破了过去相对古典的风格与思想，落实在人们现代都市生活实用考量与美学建立之间的平衡。

建筑大师柯布西耶设计的东京西洋美术馆（最上图为官网图片，下两图摄影@Laura Lan）。

当时展出柯布西耶画作的展所正是柯布西耶在日本留下的唯一作品：东京西洋美术馆。现代主义下的建筑，试图在最有限的环境做最有效的空间利用与采光效果，尽可能思考建筑的成长与延伸性，而在美学与几何上，打破了过去世代的繁复风格，看似冰冷且锐利的线条，却有另一种静谧的哲学感，这也开启了现代设计与建筑美学的新篇章。

The Origins

风格从传承开始

所有我访谈过的瑞士高端腕表设计师们，多数提及自己的设计灵感来源都是柯布西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柯布西耶出生于瑞士拉绍德封的缘故。而缘起于德国的朗格，又在哪些地方挖掘自己的历史渊源和灵感？前文提到工业革命与火车的发明，影响了世界文明推进与现代化，而在德国德累斯顿，虽在蒸汽火车的发明上晚于英美，但1839年莱比锡与德累斯顿火车首次开通后，对于时间的精准要求和阅读时间效率上，就开始有所不同了。

德国德累斯顿森帕歌剧院内的五分钟为一单位的时钟。考虑到灯光昏暗的剧场中，无法频频拿出怀表看时间，便在舞台上方设置了一个以巨大数字显示时与分的大时钟。虽然是五分钟为一单位，但在森帕歌剧院设计与完工的1841年，以机械运行的数字盘跳跃的显时方式，仍然是极为罕见的。当时负责维护德累斯顿茨温格宫（Dresden Zwinger）皇家数学物理沙龙器物的钟表师约翰‧克里斯迪昂‧菲烈特里西‧古特凯斯（Johann Christian Friedrich Gutkaes）受委托设计此一大钟，其女婿（也是个钟表师）费尔迪南多‧阿道夫‧朗格（Ferdinand Adolph Lange）则在当时协助此一项目的完成。

（上图）森帕歌剧院五分钟数字钟的内部结构；（下图）通过原型座钟1:10的比例展现五分钟数字钟的功能原理。也是这个历史的渊源，当朗格创作品牌复兴后的首批腕表作品时，其中朗格1腕表就用了这个大数字盘显时的概念，创作出大日期视窗。但这还是朗格以意象开展这个传承历史的灵感，在经过1994年朗格品牌复兴的时隔15年后，被昵称为〝猫头鹰〞的Zeitwerk时间机械腕表才正式推出。我们以为这是慢了，但其实这么数十年以来，以跳字数字盘显示时间的腕表设计仍为极少数，我推测此间原因可能为：机械制表行业的守旧以及跳字数字盘的机芯技术外观简单但其实复杂。

朗格Zeitwerk时间机械系列腕表首创以水平连线方式展现时与分数字盘，这不仅仅是全新的盘面设计考量，更要求在机芯中必须有全新的编排方式以达到此一视觉要求（摄影@Kyle Kuo）。

朗格经过四年研发，在2009年推出的Zeitwerk时间机械系列腕表，结合森帕歌剧院带给朗格的大数字盘灵感，加上独道的机械结构，打造出这个我认为具有浓厚现代主义的特殊设计。虽然跳时风格在19世纪末期的怀表时代就曾出现过，但此类作品却多以垂直排列数字盘来显示时与分。朗格Zeitwerk时间机械系列腕表首创以水平连线方式展现时与分数字盘，这不仅仅是全新的盘面设计考量，更要求在机芯中必须有全新的编排方式以达到此一视觉要求。

朗格Zeitwerk时间机械腕表神来一笔的双视窗时间桥，框着时、分数字盘及下方的小秒针圈，将盘面画面完美配置上下两方（摄影@Kyle Kuo）。更贴近森帕歌剧院舞台上大数字钟的设计，在腕表上实现这种直觉性阅读方法，就像现代主义建筑的多种设计一样，必须进行多方位的思考实用机能，而设计形式的本身又紧紧跟随着机能走，但在美学中又有着独创一格的几何构成。神来一笔的双视窗时间桥，框着时、分数字盘及下方的小秒针圈，将盘面画面完美配置上下两方，弥补盘面信息小时只有一个数字、分钟却有两个数字；上方动力储存显示只有半圈，而下方小秒却是整圆的天生〝不协调〞，犹如浑然天成、卯榫般的整合协奏构图。

全新朗格Zeitwerk时间机械腕表，直径41.9毫米，表厚12.2毫米，18K玫瑰金表壳，搭载L043.6手动上链机芯，3/4夹板由未经处理的德国银制造，手工雕刻摆轮及擒纵轮夹板，振频2.5赫兹，储能72小时，数字跳字时、分显示，停秒装置，动力储存显示，鳄鱼皮表带搭配18K玫瑰金表扣（摄影@Kyle Kuo）。Zeitwerk机械结构的技术难点有几个：三个数字盘无几乎无高低视差的水平摆置、数字盘瞬跳跃进的稳定准确，还有有限的机芯空间里，再多安置了一个只会出现在高复杂功能机芯里的恒定动力装置，最后全机芯零件数约达451枚，而盘面上仍然维持利落且简洁有力的云淡风轻，并具有强大的延伸叠加的设计空间。

The Evolutions

两代更迭的精进细节

推出市面已经十多年，Zeitwerk时间机械腕表已然成为经典，历经十多年演进的Zeitwerk时间机械系列腕表，在这个强烈特征的标志性设计下，延伸出过三问、定点敲击报时腕表等复杂功能款式，而2022年全新版本，在外观和机芯结构都相较之前版本做了一些更动，且可以更贴近当代生活佩戴使用的机能考量。

新一代朗格Zeitwerk时间机械腕表相较于前一代，表壳的厚度稍稍较薄（摄影@Kyle Kuo）。

前一代与新一代的Zeitwerk时间机械腕表的基本机芯结构上几乎一致，但在诸多细节有所更动，其中一个就是表壳的厚度稍稍较薄（肉眼不容易看出），而动力却从36小时加长至当代腕表较主流的72小时，在Zeitwerk这样分分钟都需要瞬跳的跳时结构里，更大的发条可有更稳定的动力输出与扭力表现，且能确保跳盘张力瞬间的振幅稳定。

新一代朗格Zeitwerk时间机械腕表，时分数字盘视窗的金属时间桥也做了更精练的线条修身，动力储存显示半圆显示盘，其最后的12小时改以红色刻度表示（摄影@Kyle Kuo）。

在盘面上的设计也是发挥了朗格向来的锱铢必较：时分数字盘视窗的金属时间桥也做了更精炼的线条修身，12点钟位置的动力储存半圆显示盘，其最后的12小时改以红色刻度表示；且盘面上6点钟位置的轨道式小秒圈也更阔、视觉更显著。2019年版本的Zeitwerk日历腕表开始，表壳侧边便安置了一个可快调小时盘的按钮装置，让操作更贴近使用者便利，2022年版本也同样延续这个可以按压按钮即可快速调整小时盘的功能设计。

2022年版本朗格Zeitwerk时间机械腕表也同样延续了2019年便开始的，可以按压按钮即可快速调整小时盘的功能设计（摄影@Kyle Kuo）。

运用了离合结构，按压表侧按钮，可独立快速调校小时盘，且不被机芯轮系连动的限制，在三个数字盘驱动结构层叠本来就紧凑的机芯空间，朗格加入把小时盘与分钟双盘跳字结构分离的机制，大大提升了表款本身的实用性，就像建筑师在狭小的空间发挥了最大的使用性，5平米也能创造出15平米的实用效能，而在盘面上与表款整体外观，精练简洁毫无障物，这也是朗格腕表设计的智慧精道之处。

最上图的图左为Zeitwerk时间机械腕表，图右则为新一代版本，从透明底盖观看机芯，明显看出两者之间在零件结构的差异（摄影@Kyle Kuo）。

新一代Zeitwerk时间机械腕表与前代在机芯上还有几个不同之处：全新两项专利设计的专属摆轮游丝微调系统，从上面三图我们可以清楚看到，在游丝摆轮上方的微调系统上，有一个小小的弯颈圈，此为专利设计的其中之一，这个专属的摆轮游丝游丝微调系统，透过这个特殊设计的弯颈圈以及摆轮上的精化微调螺丝，不仅可让游丝校正工作更精密，将可更确保摆轮震荡摆动的顺畅性。另外我们看到像是行星排列图的结构，是朗格著名的恒定动力复杂装置，与前一代相比，其构成选择了笔直排列让整体视觉更简洁洗练。

全新朗格Zeitwerk时间机械腕表，直径41.9毫米，表厚12.2毫米，铂金表壳，搭载L043.6手动上链机芯，3/4夹板由未经处理的德国银制造，手工雕刻摆轮及擒纵轮夹板，振频2.5赫兹，储能72小时，数字跳字时、分显示，停秒装置，动力储存显示，鳄鱼皮表带搭配铂金表扣（摄影@Kyle Kuo）。

在全新L043.6手动上链机芯的72小时动力支持下，Zeitwerk时间机械腕表可进行72次三盘同瞬跳、360次两盘同瞬跳以及3,888次单盘瞬跳。虽然振频仍是古典复杂功能腕表常用的2.5赫兹，但加上专属的摆轮游丝微调系统，以及恒定动力装置的加持，都能让朗格Zeiwerk时间机械腕表跳时跳字动作瞬间次次精确到位、分毫不差。前代与新代的更新精进不容易在外观上辨识，但对朗格来说，锱铢必较、分毫必争，都是为了更贴近当下佩戴使用性的机能考量，但在美学上也毫不牺牲其独特性，犹如现代主义下优秀的建筑作品，恒久经典且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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